吴冠军：别怪算法！信息茧房从不是它一个人的锅

打破信息茧房？别只盯着算法，人类自己也要觉醒！

　　 AI时代，近年来，人工智能算法正深刻影响着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为我们的日常生活带来了极大的便利。然而，随之而来的信息茧房效应和信息碎片化现象也引发了广泛关注。针对这一话题，近日华东师范大学政治与国际关系学院院长吴冠军与复旦大学法学院副教授熊浩在中信书院直播间展开了一场名为《与算法共处：AI时代如何数字“游牧”？》的精彩对谈。 从某种角度来看，算法的普及确实让信息获取变得更加高效，但也可能使个体陷入一个由算法构建的“舒适区”，限制了视野的广度。尤其是在社交媒体平台上，用户往往会被推送符合自己兴趣或偏好的内容，久而久之便容易形成“信息孤岛”。此外，由于算法推荐机制倾向于快速抓取注意力，长此以往可能导致深度思考能力下降，加剧信息碎片化的问题。 那么，在这样一个高度智能化的时代，我们应该如何面对AI算法带来的挑战呢？一方面，我们需要提高自身的媒介素养，学会甄别信息真伪，避免被片面的信息误导；另一方面，也可以尝试主动打破“信息茧房”，有意识地接触多元化的观点和知识领域，拓宽认知边界。正如两位学者所提到的，“数字游牧”或许是一种值得借鉴的生活方式——即保持开放的心态，像游牧民族那样不断迁徙于不同的文化与思想之间，从而获得更全面的认知体验。 总的来说，AI技术本身并无善恶之分，关键在于我们如何使用它。只要能够理性对待、合理规划，相信未来的人工智能不仅能继续造福人类，还能帮助我们更好地适应这个日新月异的世界。

　　 在讨论“算法可能导致信息茧房”的忧虑时，吴冠军指出，“信息茧房”并非由算法本身造成。在没有算法的时代，许多人的社交圈子非常有限，实际上也是一种“茧房”。无论是过去阅读的杂志还是观看的电视节目，其内容都经过了筛选。甚至在小时候，父母也会对信息进行筛选，从而影响我们的认知。他认为，人们视野的局限性使得算法倾向于推荐特定类型的内容。进入算法时代后，人们需要在获取信息的过程中培养“游牧精神”，不断进行“去领土化”与“重新领土化”，主动接触多样化的信息，促使不同观点相互碰撞、交流。

　　 熊浩认为，走出“信息茧房”并不需要高深的智慧或特殊的训练，每个人都可以通过提出新问题来探索未知。随着时间推移，人们可能会陷入多个“茧房”，但这些“茧房”并非固定不变，它们会随着兴趣的变化而更新，从而让人接触到更多元的信息。他以自己体验《黑神话：悟空》为例，最初被大量相关的短视频包围，但当他对这款游戏的兴趣逐渐减弱并转向其他领域时，平台又开始推送不同主题的内容。

　　 短视频平台凭借其强大的推荐算法，在众多领域得到了广泛应用。有一种观点认为，短视频内容的碎片化可能会影响人们的深度思考能力。然而，作为一位每天花费一到两个小时浏览短视频的深度用户，熊浩却从中收获了许多新鲜的生命体验。他提到，自己曾通过短视频欣赏主播在立交桥下演唱，也观看过渔民直播赶海的过程。此外，他还尝试将短视频融入学术研究中。在探究边境玉石贸易的过程中，他利用短视频平台获取了大量关于玉石行业的相关信息。“我认为短视频是一个帮助我探索世界的好工具，无论是拓宽生活的视野，还是为实地调研做前期准备，它都发挥了重要作用。”

　　 吴冠军提到，短视频的兴起对历史研究带来了深远影响。他与熊浩将众多短视频创作者比喻为“星星”，过去的历史研究往往聚焦于舞台中央的人物，如同只能看到月亮而忽略了满天繁星。如今，随着技术的进步，每个人都能成为发光体，历史研究也因此增添了一抹平民视角。这种变化不仅丰富了历史叙述的方式，也让更多普通人能够参与到历史的书写中来。 我认为，短视频平台的崛起为历史研究注入了新的活力。它打破了传统历史研究中单一叙事的局限性，让更多边缘化的声音得以被听见。以往，历史研究常常围绕着帝王将相展开，而普通人的真实生活却鲜少被提及。短视频的普及则提供了一个契机，让人们可以从更贴近生活的角度去理解历史，从而形成更加立体和多元的历史认知。这种平民化的视角无疑拓宽了公众对历史的理解边界，也为学术研究提供了宝贵的民间素材。

　　 正如许多新技术诞生之初的担忧，一些人对AI和算法也存在忧虑，进而产生了算法是“好的”或“坏的”之争。熊浩表示，把算法归结为好或坏，是一种简单、省力的表述，从进化心理学的角度很容易理解，因为简单的东西减少大脑消耗。他认为，人们互联网观点撕裂的根源来自于各自生活处境的不同，应该加强对于AI应用的教育，让无论穷人和富人都能享受技术红利。

　　 在吴冠军看来，AI算法本身是没有意图的，不应对一项技术“口诛笔伐”。他表示，人类的文明总是一次又一次地碰到新东西，每次都会面临质疑。对于许多人来讲，AI算法可能不是舒适区，但只要多跟它互动，一段时间后就可以让它为自身服务。新技术的红利不仅能给社会带来可能性，也能给你人生带来新的可能。“不要怕，要有勇气去多尝试。”他说。